「如果檢察官把他的外套讓給妳，表示他真的很愛妳；如果檢察官看著妳眼睛眨得飛快，表示他很認真在思考妳說的話；如果要出去吃宵夜，記得檢察官喜歡吃湯飯；檢察官喜歡喝甜的，尤其是草莓牛奶。」汝珍看了眼身旁的空位後，繼續對著眼前的女人說道。「太激動的時候記得不要打檢察官的背，力道太大他會生氣。」
沒想到警察和檢察官的故事居然有了完結的一天。
「警監，警監，」始木的聲音有些距離，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韓汝珍。」
「是，咦？」汝珍看著坐在身旁的始木，轉頭看了看周遭。「我，我睡著了嗎？」
「是。」始木無聲地嘆了口氣。「夢到什麼了？」
「夢到我把檢察官交給別人，」汝珍看著始木皺起眉頭。「就是，分手了，但和檢察官的新女友見面，還說了好多話。」
「說了些什麼？」
「檢察官很有興趣嗎？」
「只是想知道什麼樣的夢境，讓警監睡著後還說了很奇怪的話。」始木打算聽過對方的夢境後再考慮是否要說出那些話。
「我想想，好像說了檢察官喜歡喝草莓牛奶，還有……，」汝珍蹙眉試圖想起更多。「好像還說了打檢察官的背的話，會生氣之類的話。」
「還有呢？」
「我……檢察官這裡怎麼了？」看向始木時卻發現他的頸邊有紅色抓痕，伸手過去卻發現他撇開了頭。「是……是我抓的嗎？」
「現在才知道原來作夢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也會有對應的動作，」始木眨了眨眼看著汝珍。「警監很不想把我交出去嗎？」
「唉唷，說什麼，我怎麼可能隨便把檢察官……，」汝珍看著始木的雙眼，似乎和夢境中重疊。「檢察官，和我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眨得很快呢。」
「我嗎？」始木邊思考又無意識眨了幾下。
「真的有，」汝珍靠得更近想逗始木。「怎麼說話不看人了？嗯？」
「常常轉開視線的明明是警監。」
「還不是因為檢察官的眼神太直接了，」才說完就發現自己講了一直不敢說出的話，隨即又看向其他地方轉移注意。「唉唷，檢察官這是又開始套話模式了嗎？」
「又？」
「上次，不就問說怎麼……。」想起對話後來走向，汝珍選擇閉上嘴。「話說回來，剛剛檢察官是叫了我的名字嗎？」
「怎麼了嗎？」
「沒有，只是聽警監聽習慣，突然有點……不太習慣自己的名字。」汝珍偏過頭想著他們從相識到交往的這三年對彼此幾乎沒有變過的稱呼。「始木？」
「換稱呼這件事，之後再討論。」始木看向在汝珍睡著後被調低音量的電視螢幕。「不覺得很像嗎？」
「很像什麼？」汝珍看始木抬了抬下巴示意正在播出的電影。「什麼？」
「這部每次轉到警監都堅持看完的電影。」
「現在是在說我野蠻嗎？黃始木。」汝珍啼笑皆非地推了一下始木的肩，彼此的距離瞬間拉開。「意外順口呢，檢察官的名字。」
「這種情況叫出全名，生氣了？」始木低了低頭，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汝珍。
「沒有。」想起平時慣例的對話忽然顛倒過來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久沒有聽檢察官問我是不是生氣了。」
「已經到問出這句話的話，狀況通常已經不理想了。」
「也只有過一次，」汝珍看見電影開場忍不住皺起眉頭，像是隔著螢幕也能聞到味道般偏過頭。「如果是我的話……」
「警監不會讓自己在外面喝得這麼醉，有違常理。」
「這是電影啊，本來就不一定要照常理啊，」汝珍瞪了眼始木，又把注意力放回螢幕。「這段，現在還這麼清白的人根本就少數，看看電視新聞，看看過去銬上手銬的那些人。」
「不是才說電影不一定要照常理嗎？」始木眨了眨眼，避開對方再度投來的視線。
「不用這麼認真看電影，檢察官。」不意外看見始木再度皺起眉頭。「只是電影。」
「那為什麼警監每次看都會哭？」
「因為感動啊，雖然是電影但還是會有共鳴的部分。」
「比如？」
「雖然知道檢察官是很認真在發問，但看電影的時候不要講話。」汝珍決定不讓始木有再度打擾自己看電影的機會，靠向另一邊的沙發，手撐著側臉。
「這對情侶的相處模式，看起來不像普遍認知中的模樣，所以才會是經典電影嗎？」始木在電影進入下半場後，才再度開口。
「相處模式有很多種，他們這種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因為很愛女主角，所以他才會這麼被暴力對待也捨不得離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始木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抬頭繼續看著螢幕。
「還有明明相愛的兩人一直從彼此身邊錯過，就會讓人更糾結啊，」汝珍伸展了一下發麻的手臂，調整了坐姿，背靠著始木側身坐著。「完美不會讓人印象深刻，遺憾才會。」
「遺憾？」始木皺眉，隨即又放棄思考地看著劇情發展。
「喔，就是這裡！」汝珍指著螢幕，轉過頭看向始木。「我說我的夢境，就跟這個場景一樣，我怎麼想都想不通，那種場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夢裡。」
「所以警監在夢裡的最後沒有把我交出去嗎？」始木嘴角有些上揚，看向汝珍。
「不，突然就被檢察官叫醒了，」看著始木皺眉忍不住大笑。「但我應該，沒有交出去。」
「我想像不到那樣的畫面，」看著汝珍困惑地看著自己。「把警監交給別人。」
「唉唷，這種話還真是，檢察官最能說的情話了呢。」
「應該是說，以前沒有想過會和警監在一起，」始木停頓了一會兒，伴隨著電影女主角隔著遙遠的距離叫男主角的名字繼續說道。「交往後也沒有想過會分開的問題。」
「真不曉得是不是該說檢察官太有自信。」汝珍帶點嫌棄的語氣配上微笑的表情，讓始木覺得沒有說服力。
「所以會分開嗎？我們。」
「又來了，每次都用這樣的方式反問讓人反駁不了啊。」汝珍用側邊身體撞向始木表示抗議。「跟剛交往那時一樣，哪有那樣問能不能親人的。」
「檢察官在工作時常會用上反問，所以這大概是習慣使然。」
「話說回來，我哪裡像女主角了？我們的故事也跟他們不一樣啊。」
「打人的力道，畫畫和寫劇本，」看見汝珍癟嘴，始木抿了抿嘴。「還有對正義的堅持，總是路見不平；雖然總是對男朋友暴力相向，但很愛男朋友。」
「等一下，後面這句。」汝珍笑到沒有辦法完整自己的話，伸手拍向始木。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始木試圖閃過那一掌的同時忍不住重述汝珍不久前說過的話。
「檢察官。」汝珍向著始木伸出手。
「怎麼了？」餘光瞥見劇情進展到最後一幕，隨即意識到汝珍的意思，抬了抬下巴，握住了她的手。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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