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木停下腳步，看著沉浸在自己步伐走在前頭的身影出神，發現自己似乎有一點點期待等會回神後會轉過頭看過來的視線。
「怎麼了？」不出三秒，帶著疑惑的視線果然投射在身上。看著沒有回答的自己，目光變成了關心。「檢察官？」
「沒事，想著案子太出神了。」輕輕點頭後便邁開腳步，一邊等著對方今日即將賦予他的形容詞。
「真是的，」果然先是無奈的笑了一下，隨即又跟著他一起向前走著。「像是貓咪一樣呢！盯著檢察官的時候說沒事，不看著就又停在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方等著。」
「貓咪……嗎？」他已經習慣對方用各種詞彙來形容自己，只是總在聽見時無法理解，所以他等著對方解釋完後的應答會是關鍵。
「不覺得很像嗎？」他看著她閃著光的雙眼，一邊興奮地開口。「如果可以養隻貓就好了，小時候很想養。」
「現在的環境不允許警監養寵物嗎？」他歪過頭想著對方家中的擺設，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止於想法。
「養寵物是一輩子的事，我怕我還沒做好準備，」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又像釋然地說道。「對人類來說，寵物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對寵物來說是牠的一輩子，如果是我，可能也會記住很久，所以才說是一輩子的事。」
「伴侶也是同樣的道理嗎？」他低頭看著路燈下兩人緊貼的影子，忽然發現剛才那幾句話如果代換一下對象似乎也能成立。
「伴侶嗎？」他聽著她沉默一會兒才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好像也能這麼說。」
「警監，」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那雙相識許久，從毫無保留到帶著距離的迴避，再到現在晶瑩透徹的雙眸。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像螺絲一樣。」
「螺絲？」她果然連皺起眉頭的樣子都讓人無法討厭，他定定地看著對方。
「不是一次就能敲入，而是必須旋轉好幾次才能旋出一個洞，進而固於其中。」他看著對方抬頭看著因風起而吹落的葉子，又把視線落回他身上。「警監就像螺絲一樣，鎖進了我的人生裡。」
「檢察官……為什麼今天這樣說話？」她不知所措地把及肩的短髮撥向耳後，有些尷尬地吐了口氣。
「警監總是用各種詞彙來形容我，所以覺得自己應該回應一下。」他看著對方那些在書上會被歸類在『害羞』的舉動，覺得此刻心情似乎比接到她今天臨時邀約的電話更加喜悅——如果那種心裡癢癢的感覺是這麼形容的話。「不同意嗎？」
「什麼同不同意……，我們剛才不是才說到最近天氣好像轉涼了嗎？怎麼離題了。」對方避開話題的能力總是在他這樣開口時顯得有些笨拙，他低頭嘆了口氣。關於他想確立『他之於她是什麼身分』這件事，看來還不是討論的時候。
「『請穿得暖一點』，警監總是這樣說。」他跟上對方的腳步，拉緊了外套的領子。
「檢察官總是對案子親力親為，生病就不好了，不是嗎？」她看起來心情比剛才更好，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掛著微笑。
「嗯，警監也是。」他附和地開口，直到抵達對方公寓前都沒有再開口。
「檢察官也早點回去吧！又不是難得回首爾，不用總是順路送我。」像是婉拒般的句子讓他蹙眉，難道遲鈍如他的這種感覺只是單方面的嗎？
「確實是順路，不會造成我的困擾。」他看著踩在門前台階上的雙眼。「早點休息。」
「檢察官也是，」她點點頭後便推開黑色大門，過了一會兒聽見上樓梯的聲音後才轉身離開。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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