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叔 - 番外 View ( 上 )

至安久違地踏上回後溪的列車，除卻過去一年見了兩次的鄭熙姐，其他大叔們都還好嗎？那次在咖啡廳的巧遇後和東勳吃了頓飯，知道了這一年來他的生活，也聽說了那群大叔們的事情，但要回到熟悉的地方見那些曾經認識的人，她突然有些膽怯。

「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見見那些人而已，大家也想見妳，放輕鬆就好。」東勳順著列車前進而引起的晃動，收回一直透過列車窗觀察的視線，轉而盯著上方的廣告文宣。


「我看起來很緊張嗎？連大叔都看出來了啊……。」至安聽著聲音而將目光移開原本低頭看著的鞋子，卻因此瞥見一個從東勳身後隱隱投來的視線。那種不友善、甚至該說帶著令人厭惡的眼神任誰都能讀出意思，對方發現自己也看見他時，更加放肆地由上而下掃視她。


「快到站了。」東勳的身影向後挪了一些，像是因為地鐵而有些重心不穩。


「嘖。」因為夜晚的車廂太過安靜，這聲帶著不悅的發音顯得格外響亮，打破了東勳自以為很好的演技。至安想起上車沒多久就站到自己左邊的東勳，那個當年連上車都要分開以避嫌的大叔，該不會是為了擋住對方而主動站近的吧？默默看向東勳，卻看見他轉頭看著那個陌生人，對方才不悅地移開目光；忽然想起為了她跑去打架的身影，驀地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男人看女人都從上看到下啊，像是看著商品一樣。」至安打量著與自己並行的影子開口；她想起去年一起回後溪的日子，那時背負太多的兩人有著同樣沉重的步伐，覺得不管怎麼做也不會更好的兩個靈魂，如今可以像以前一樣走著卻帶著完全不同的心情，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大叔也是這樣看人的嗎？」


「什麼？」

「從上看到下，第一次吃完飯後去喝酒，不是還問了『不冷嗎？腳踝。』嗎？所以大叔也是從上看到下呀。」

「不是那樣。」東勳頓了一下才又開口。「是從下往上看的，在那次飯局之前，有次在列車上看到妳了，好像那時跟大哥和奇勳去喝酒後，因為有點醉，所以一直看著地板，剛好看見妳的腳踝，想到這麼冷的天氣居然還穿著這麼短的襪子，才往上看，發現是妳。」


「從那時候就開始留意了嗎？」

「發現是同站下車就多看了兩眼。」

「和同學的父母打過招呼就算是有關係的人了，這樣和大叔有關係的人好多。」


「嗯。」

「不會很累嗎？要參與這麼多人的事情，」至安看見前方那個每次兩人分開的路口，突然決定問出口。「在公司和同事相處很愉快，但熟識後會被同事帶著認識她們的另一半，突然想起照大叔的說法，這樣也有了關係，慢慢地連別人的事情也會放進自己的生活中。這麼多的人在生命裡，不會顯得很擁擠嗎？」


「人生就像列車，會有人上車也會有人下車，也許有些人這一站上了車，過兩站就離開了，所以一直都會有新的空間。」


「那大叔呢？」


「什麼？」

「會一直在我的列車上嗎？」

「……，」東勳沒有答話，只是加快了步伐。「時間差不多了，鄭熙應該晚餐也煮好了。」


「大叔為什麼不回答？」

沒有收到答案的至安發現他們這一加速，已經抵達鄭熙家，只好跟在他身後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