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4

秘密森林 - 我們之間 ( 下 )









結束飯局後,始木又跟著汝珍回到情報局拿一份漏掉的資料。


「昨天又作夢了。」



「喔?不是說不容易作夢的嗎?」汝珍笑了一下,敢情這位檢察官又是跑來讓她解夢的吧?「夢到了什麼?」


「夢到警監背對著我,一直向前走著。」始木偏頭想著夢境。「當我終於追上去看到妳的臉時,卻發現妳流了滿臉的淚。」


「這什麼呀?」汝珍忍不住大笑,用力拍了始木的背。再度收穫始木的眼神後更是笑得停不下來。「又生氣了?怎麼這麼容易生氣我們檢察官!」


「沒有生氣。」


「沒……?」未完成的話隨著汝珍的意識一起消失,在倒下去前,她看見始木意外慌張的表情隨即被頭痛影響而皺在一塊的臉。




再度睜開眼睛時,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目前看起來沒有太大問題,大概是長時間沒有按時吃飯和休息,身體過度疲勞而引起的昏厥,」醫生看著她的報告後開口。「適當休息和飲食應該就沒問題了。」


「那他呢?」汝珍醒來第一件事就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畫面,指了指身旁那張床上的始木。「還好嗎?」


「他的狀況看起來……像是動過腦部手術的後遺症,」醫生看著汝珍幫他填寫的基本資料,認定兩人算熟識的關係後繼續開口。「不過也是要注意飲食問題,沒有按時吃飯容易造成胃部病變,再請他要注意喔。」


「好,謝謝醫生。」


汝珍看著身側始木的臉,又收回視線,望向天花板。背過身想起剛才出現的同事,那個發現他們倆昏倒而趕緊送他們來醫院的同事說:「還以為是什麼邪教發功,這麼剛好兩個人在面前一起昏倒。那位檢察官到昏倒前,都還叫著韓警監呢。想不到韓警監的男朋友原來這麼愛妳。」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過就是一個檢察官,充其量是個她認識的檢察官來情報局找她,為什麼變成了『情報局那個韓汝珍,不知道為什麼昏倒了,連她的檢察官男友都因為受到驚嚇而昏倒。』她覺得情報局大概改名八卦局也不為過,天曉得明天回去上班會傳成什麼樣子。


苦惱著再度翻過身,面對還未清醒的始木,又想起吃飯那時他提起的話。為什麼崔炳還想見她?她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還讓她進了監獄,她卻在進去前和新局長說了很多她的好話,甚至讓始木來傳達想見她的意願,這是什麼奇怪的發展?該去見她嗎?又該以什麼心情去見她呢?


各種想法在腦中散開,汝珍決定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甩了甩頭,視線又落回始木身上。


男朋友?在她幫他畫的大腦構造裡沒有想過這種選項,也不在她所認知關於他們兩個的關係裡。她覺得始木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一棵從種下種子就沒有長歪且長得筆直的大樹,她不過是幸運地經過了他的樹蔭下,乘了一會兒舒服的風,但她總會離開那片曾經保護過她的地方繼續前進。他的身邊應該要是一棵和他一樣的樹,至少不能像自己在面對誘惑時有所動搖。


「還好這次我也昏倒了,不用真的背著你跑,你太重了。」看著仍閉著眼的始木,汝珍忍不住小聲念道。「黃檢察官,也會有動搖的時候嗎?真的是因為動過手術才能對誘惑毫無感覺,還是因為本來就是個能拒絕誘惑的人呢?」


「不知道。」始木在睜眼前剛好聽見了對他的問話,也許只是沒打算讓他聽見的自言自語,但他只在一瞬間就做出了答覆。「可能不是能拒絕,而是因為沒有遇過。」


「嚇死我了,你還好嗎?頭還痛嗎?」想從床上坐起身的汝珍忽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插著針,只好放棄離開床的念頭,撐起身體想靠近一些。「需要叫醫生來看嗎?」


「不用,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始木覺得側過臉說話的角度有些奇怪,也學她轉過身體,側躺著看著對方。「韓警監也沒事了嗎?」


「這陣子比較忙,沒準時吃飯而已。倒是你,原州有忙得吃不了飯嗎?」汝珍看他沒事,又躺回床上。「醫生說不按時吃飯,胃部容易有病變。」


「聽起來我們躺在這裡的原因是半斤八兩。」始木笑了一下。


「什麼啊!好的不學學了壞的,真是的。」隨即跟著始木一起笑了出來。


「這樣也算過得好嗎?」


「怎麼又繞回了這個問題?」


「總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困擾著我,所以才會作了那個奇怪的夢。」始木皺眉又想起那個夢境,又看向汝珍的反應。「不曉得為什麼一直很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過得好或是過得不好,也是黃檢察官會關心的事嗎?」汝珍平靜地開口,卻覺得自己心情不太平靜。「在那些『其他的事情』中,也有韓汝珍過得好不好這件事嗎?」


「……是。」始木思考了一會兒後點頭,忽然覺得他們現在的樣子有點微妙。


始木的眼神就和他的人一樣,有時直來直往到讓人有些難以招架。汝珍眨了眨眼移開視線,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緊盯著她的眼神,這讓她感到有些無措。


「韓警監。」


「嗯?」


「妳有男朋友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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