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4

秘密森林 - 我們之間 ( 上 )









汝珍看著身側始木的臉,又收回視線,望向天花板。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自從進了情報局後,人際關係是汝珍稍嫌頭痛的地方。如果那天新來的情報局長沒有對她伸出那雙還算友善的手,狀況可能會更艱難吧?慶幸組員們雖稱不上親切,但至少不會刻意讓她出醜,謝天謝地。


「請問韓汝珍主任在嗎?」


看向門邊探著半顆頭的熟識面孔,汝珍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




「看起來康復得不錯啊,徐檢察官。」


「都是托妳……韓主任的福,還有黃檢察官,我才能撿回這條命呢。」


「不是說我跟著黃檢察官混,變得目中無人了嗎?」汝珍想起當時在河邊攔下他疑似丟棄證物卻發現被玩弄後,指著頭罵的回憶。


「啊……那都是……,哎呀,真的要感謝韓主任不計前嫌,願意來救我,這點說再多的感謝都不夠。」停頓了一會兒,東載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們大韓民國能有真的把正義和真相放在第一位的好警察,真的……」


「好了,如果要說什麼不必要的話,還是請回吧,我只是做份內工作。」汝珍突然知道為什麼他要選在走廊跟她說話了。「如果要感謝,去跟你覺得回答沒有靈魂的黃檢察官道謝吧,他才是最努力的那個。」


「黃檢察官……我打聽了很多,沒想到他會為了找我生氣,甚至槓上了另一個前輩……。」東載轉了轉眼睛像在思考什麼後才又開口。「看著他像機器人那麼多年,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說。等他回首爾,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真心的,是妳和黃始木讓我還能回家,我兩個孩子和老婆也都很感謝你們。話說回來,我也是滿意外的,原來你們真的會聊這麼多*。」


「他沒問題我就沒問題。」汝珍沒有理會他最後的調侃,點頭示意後準備回辦公室。「還有,他不是機器人,他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


汝珍都覺得東載才應該來情報局,人脈夠廣又能留在首都圈。她想起始木曾經跟她提過檢察官就是這麼調來調去的,所以檢察官們才會這麼努力想進大檢察廳。想起他失蹤那陣子,意外瞭解到他的家庭狀況,突然覺得他有那麼一點令人心疼。唉唷,這又是什麼不必要的同情!



不曉得是不是那天的對話被一些人聽到而後傳開,她覺得組員似乎對她的敵意又少了一點點,至少現在會主動詢問留在辦公室的她需不需要幫忙買飯。在心裡默默感謝同時又覺得也許只是自己想太多,她沒有什麼好處可以給他,應該不需要在她這花這種心思。




「請問韓汝珍警監在嗎?」

「喔?」

汝珍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向門邊把人帶走。異常大的反應倒是在情報局引起了不少竊竊私語。


「為什麼這麼突然跑來?」一個月內有兩個檢察官跑來找她,看在外人眼裡像是她私下做了什麼勾當似的,讓她有些無奈。


「早上不是說會來調個資料嗎?」始木從背包中拿出了協助搜查申請單,遞給汝珍。「相關的文件在這邊。」


「不愧是行動派檢察官,我還以為你會假日才回首爾拿呢,想不到專程跑了過來。」汝珍瞥了眼案件資訊,示意他坐一會兒,就要推開會客室的門。


「等下可以一起吃飯嗎?如果韓警監也還沒吃飯的話。」


「你這個時間就是算準才來的吧?」汝珍看了時間後笑了一下,輕拍了他手臂。「我先去拿資料,你在這邊等著別亂跑。」


「好。」




汝珍帶著始木去了間離情報局有段距離的餐廳,避開遇見同事們機會的同時,想起他們總是被調侃約會的事。


「牛肉湯飯?辣炒年糕?」


「牛肉湯飯。」始木想都沒想就回答,前傾身體讓答話不需費力。「突然想起第一次吃飯的時候。」


「第一次吃飯?……那時還有人懷疑我要栽贓呢。」汝珍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冰水。「時間過得真快呢,就這樣要三年了,感覺卻像過了好久。」


「最近過得還好嗎?」始木看了汝珍一會兒才又開口。


「喔?進步了呢,會打招呼會問好了。」 汝珍覺得自己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物一樣。「不是說不會過得不好嗎?」


「上週徐檢察官跑來原州找我。」


「咦?他不是說要等你回來首爾嗎?這麼快就跑去找你?說了些什麼?」


「說他特別跑去找妳道謝,又說這是他唯一能幫妳做的,希望能讓妳在情報局過得好一點……。」始木看向汝珍忽然抓緊杯子的手,想起那次去找她,那個用可樂代替回答的動作。「真的過得好嗎?」


「唉喲,什麼好不好的,工作不就是這樣嗎?」汝珍閃爍的眼神倒讓始木有些困惑。「檢察官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倒是你在原州過得如何?上次不是說金系長又成了你的同事嗎?」


「是,說到這個,」始木從背包拿出了一個信封。「似乎是拜託金系長拿給我的,說讓我轉交給妳。」


「我的天啊!崔事務官要結婚了嗎?」看見喜帖上的名字,汝珍有些激動。「可是,為什麼是拜託你拿給我,我以為至少會寄給張刑警才轉交呢。」


「不知道。」視線隨即被送上的湯飯給吸引,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一起開動。


「那個……,」始木難得的猶豫讓汝珍有些意外,用眼神表達她的疑惑。「崔團長,有跟妳聯繫嗎?」


「……沒有,怎麼突然提起她?」汝珍垂下視線,忽然覺得眼前這碗飯好像吃不下了。


「她托人來跟我說想見我,還有話想跟妳說,請我有空和妳去找她。」


「沒有,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汝珍撥弄著碗裡無辜的飯,想起正在服刑的崔炳,很輕地嘆了一口氣。「等等,檢察官現在是做了我的代言人嗎?怎麼大家什麼事都要透過你來告訴我?」


「我也不懂,之前金部長說,如果檢警關係像我們這樣,也許就不需要協商了。」始木看著汝珍也停下了動作。「好像變成了什麼特別的關係一樣。」


「什……什麼特別的關係,說什麼啊。」汝珍摸了摸又長了的髮尾,轉而示意始木專心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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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靈魂的』是第二季中東載曾經說過始木的回答沒有靈魂,在他想知道部長的喜好時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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