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現自己又陷進情緒中了,也想起自己很久沒有電腦打日記。
有時候會對曾經對我伸出手的人感到抱歉,覺得自己就像是放羊的孩子一樣。發作時老是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嚷嚷著日子有多難過,有種像是騙取別人同情的感覺(雖然我本意也不是要讓人看,但就常斷線忘了鎖起來)。一個也不時有這樣情緒的朋友說,她:『覺得要得到別人幫助很困難,應該說就算說了別人也不見得是真的願意聽。』,我記得回覆是『對我來說,只要曾有人願意開口讓我開口,光是這件事就讓我感到感動。不管對方後續到底有沒有要聽的意思。』這是件奇妙的事,曾經對我開口的人沒有重疊過,不曉得該說是自己還不算做人太失敗,還是該說我總是遇到新人願意把生命的那麼一瞬間浪費在我身上。
是說今年也過了將近三個月,上月底重拾手寫日記,覺得很多事情真的用紙筆寫下差很多。有時候都覺得是因為十六年前的自己做的決定而讓我至今的人生都記憶能力太好,但仔細想想,似乎並不是因為寫日記後才記憶變好,而是直到現在都能想起日記未曾寫過的事,這表示是我大腦本身就擁有這樣的能力。比如說記憶最遠能追溯到幼稚園時期,並不是靠著文字或照片,而是好幾個瞬間像是被錄下來烙在腦海裡一樣。看過一種說法是記憶是可以捏造的,所以如果過去有傷痕的話可以逆向去欺騙自己,我曾想過要嘗試,但我不想要抹去過去這些年抱著痛苦而活下來的自己,也不想要讓自己這些年戰戰兢兢成了可笑的樣子,所以至今仍讓一切保持原樣。去年讓日記斷斷續續放棄後的一年間在今年就得到了報應,我的記憶都還清晰但出現了順序大亂的狀況。這件事著實令我恐慌,拿電腦來說吧,我所有資料和照片都會照著時間地點或人物而有所分類;連房間的擺設也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這是讓我不活得亂七八糟的努力。這樣努力換來的結果有些可怕,比如身邊人重現了一模一樣的對話時,我像是有預知能力一樣的見證者。( 沒忍住還是吐槽了說話的兩人,對不起。)
最近好不容易有種一切慢慢步上正軌的跡象,卻突然打噴嚏閃了腰,搬重物時又不慎弄傷了手腕,就這樣開啟這兩週持續厭己的情緒。有時候很感謝老天和自己這些年的努力,讓十九到二十一跛腳近兩年的自己現在能正常追趕跑跳碰,但有時也會抱怨為什麼有著腰部舊傷的自己偏偏也有鼻子過敏,每次打噴嚏都要擔心腰會重蹈覆轍回到那樣令人害怕的日子。同時腰和手都受了傷才發現會造成他人多大困擾,工作時不方便拿鐵盤,洗油槽要擔心洗不乾淨,人力充足的狀況下被請假回家休養。覺得自己像是個廢人一樣,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但發現自己裝水拿起水壺會痛,拿筆寫字也會痛,甚至只是穿衣服都會痛出聲。同事也能理解但我就是不想要成為那樣子的負擔,真的真的好討厭自己這個狀態。
下午和朋友分享了買到了去香港時買過的零嘴,對方就如往常回了句:「當盤子。」之類帶點玩笑的垃圾話,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爆了。別人不懂現在不能去香港的我有多興奮可以買到那個感覺,也不會意識自己就和以前一樣的回話為什麼會成為我爆炸的點。大概就是這陣子身體狀況太糟,一下遇到了出口而傾瀉而出。這陣子不曉得為什麼難以入眠,不然就是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睡不熟,反覆在這樣的狀態中讓整個人都很焦慮,有點像是只要拿針戳一下,就會痛哭失聲的那種狀態。並沒有刻意去避開那樣的情緒,但必須承認我確實有些壓抑,更用力地去看劇聽音樂和唱歌,卻沒有得到任何緩解。下午爆掉之後冷冷地回了一句話後就躺在床上,看著房間唯一空白的天花板,隱隱痛著的手腕和腰卻強迫我必須定時翻身。好累,筋疲力盡覺得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的那種,音樂忽然就放到《End of a day》結果聽著聽著就哭了,怎麼人可以這麼脆弱到只聽歌就哭?明明面對爆炸的客人時我也能堅強地只在心裡吐槽度過啊。
放到了那些年我曾熟記著歌詞的那些歌,一晃眼也是十多年前,抱著不想再活了的心情活過這十幾年的我到底在做什麼呢?到底做了些什麼呢?和這樣的症狀情緒相處了十幾年的我,為什麼還是沒能習慣並且去和它和平共處呢?是不是只要睜開眼就必須與之抗衡呢?十五歲的時候對自己說活到十八歲就好,十八歲時和自己說再堅持到二十二歲就好,二十二歲和自己說到二十五歲就好,結果看見二哥結束在二十七歲忽然就感到害怕卻也嚮往,也許再撐到二十七歲就好,如今處在二十七歲時卻不敢再和自己說活到三十歲就好,因為我連明天都不敢再許願,明知道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但我現在大概就是連呼吸也感到沉重。手痛著打了這些文字,明明也可以拿來好好寫文章的,但不想把這樣的情緒加諸喜歡的角色身上,也不想用那樣情緒寫出的文章來給自己混過。啊,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呢?好像就是不該睜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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