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準時下班離開情報局的汝珍坐在車子裡發了會兒呆，記不起上次這時間回家是什麼時候了，再看了看窗外未黑的天色，想起家裡有些空蕩的冰箱便給了自己藉口將車駛往家附近的賣場。
「咦？」才踏進門口就在扶梯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還來不及叫住對方就錯過了，汝珍收回在半空中僵持的手。「不對，也才兩個星期沒見，哪這麼誇張出現幻覺。」
「等會要買些蔬菜，零食櫃……啊，」耳邊忽然出現嘮叨著那些不營養的平穩聲線，癟了癟嘴還是拿了小的提籃。「省得被唸。」
「好久沒吃大醬湯了，啊是海鮮煎餅，還要買包年糕，這樣的話好像也該買點肉，我們檢察官最近不曉得有沒有好好吃飯，」汝珍一邊唸著要買的東西一邊往籃子放入第二盒肉片。「剛剛就應該直接推大推車的，真是的。」
「喔，是泡麵，」瞥見遠處掛著大大促銷牌子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什麼嘛，結果真的不是幻覺。」
「不過，檢察官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買東西呢？」剛閃過念頭就在對方轉身的瞬間躲回貨架後面。「不是，我又不是在跟蹤他，幹嘛這樣躲躲藏藏……。就只是沒打招呼而已，應該不會怎樣。」
「跑去哪裡了……，喔，」當始木再度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時，汝珍便悄悄地跟在對方身後。「還好剛才沒有推車，不然一下就被發現了。」
「看來最近檢察官有打算好好吃飯啊，推車……等等，那幾包不是上次叫我不要吃太多的餅乾嗎？」汝珍瞇起眼試圖從貨架夾縫中看清對方推車裡的東西。「哇，沒想到檢察官是這種人，嘴上要別人不要吃，自己偷偷躲起來吃。」
在跟了十分鐘後，為了掩飾自己在跟蹤而隨手丟入購物籃的東西掉了出來，汝珍趕緊蹲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連奶嘴都放了進來，尷尬地笑了一下趕緊抬頭偷看有沒有被對方發現。
「還好沒發現……，但是檢察官的推車到底為什麼那麼滿啊？」重新接近對方才發現他站在某一個貨架前停了很久。「是在想什麼需要思考那麼久？看來檢察官需要幫忙了啊。」
「喔？檢察官！這麼巧？」汝珍假裝碰巧拐進這條路線，極其自然地走向始木。「怎麼會在這出現？」
「我還在想警監什麼時候才要出現，」始木眨了眨眼平靜地看著對方，隨即又用眼神示意前方商品。「我不太懂這些有什麼分別。」
「什麼？咦！？不是，檢察官為什麼要來買這種東西？」汝珍還沒消化完對方第一句話就被生理用品弄慌了手腳。怪不得在這裡站這麼久。
「上次警監不是說快用完了要來買嗎？但這幾天似乎都在加班沒有時間過來買。」始木視線落在幾乎滿到邊緣的購物籃吸引。「為什麼要買奶嘴？」
「不是，這個是，啊，逛的時候隨手把籃子放在地上了，大概是剛剛經過的那位媽媽放錯了地方，不是我。」汝珍在空中揮動著手指，皺起眉頭想強調編出來的藉口。「真的不是我。」
「難道不是跟著我的時候隨手放錯的嗎？」
「在說什麼啊，」汝珍也終於有機會看清他的推車。「檢察官買了什麼啊？上次不是說那種垃圾食物不要吃這麼多嗎？還好意思說我。」
「不是我要吃的。」始木的視線轉了一下落在地上，雙手插在口袋輕輕點了一下鞋尖。
「等一下，檢察官不會是來幫我家補貨吧？」看著對方因低下的頭而抬起眼看向自己的雙眼。
「警監之前不是說，當成自己家嗎？」始木認真又無辜的眼神在汝珍看來又帶了些故意。
「那是在等檢察官的全租房子收回之前說的話啊，」汝珍順了耳邊忽然有些礙眼的頭髮。「檢察官不是住回去了嗎？」
「所以那些話已經沒有效力了嗎？」
「唉唷，既然這樣就不用買這麼多東西了，我去把這些放回去。」想轉移話題的汝珍才轉身便被拉住，看著對方接過籃子像當年站在架子前瓶聞香水的樣子，一項一項的把她購物籃中的東西也整齊地放進了推車中。
「回家吧。」始木推著車子先前進，發現對方並沒有跟上又停住。忽然想起上次兩人一起去查案時拜訪了姜前輩時說過的話。「警監？」
「好。」
站在律師事務所前，始木環顧著和西部地檢相差甚遠的環境，等停好車的汝珍跟上自己才齊步踏上臺階走進大樓。
「請問姜律師在嗎？我是……」還沒報完名字就被裡邊辦公室的開門聲打斷，看見目標後始木欠身鞠躬。「前輩。」
「你這小子，還是不懂人要有禮貌啊？開業多久了現在有事才來拜訪。」姜元哲站在敞開的門邊，用下巴示意兩人進辦公室。
「很抱歉。」
「是真心感到抱歉嗎？」姜元哲好笑地看著兩人，倒是看見汝珍比較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始木啊，你說自己不會懂那些該隨著年紀而懂的人情世故，但你現在懂得為人停下腳步。」
「什麼？」始木疑問的同時視線和汝珍的交會，眨了眨眼。「是。」
「大概也只有警監妳能受得了他這樣子了，」姜元哲無奈地笑了笑並拿起杯子，舒適地靠回椅背，在氤氳茶香中再度開口。「說吧！又是什麼案子讓兩位到這來找我。」
「這個，想請前輩簽名。」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姜元哲忽然覺得自己認識的字不足以解讀紙上『結婚證書』四字。
( fin.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