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森林 - 價值

「禮物。」汝珍抿起嘴別著個大大的笑容向桌子另一頭遞去一個盒子，看起來有些高級。


「這是⋯⋯什麼？」始木並沒有伸手，而是看了看上頭寫著的名牌，會意地了解內容物。


「有生之年能看到檢察官升職，也算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事了。」汝珍豪邁地扭開了燒酒的瓶蓋，添滿對方的杯子。看著始木快速眨著眼後有些飄忽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開玩笑的啦！」


「嗯。」始木點點頭，試著判斷汝珍關於玩笑指的是哪一句話。


「慶祝檢察官升職是真心的，禮物也是真心的，『有生之年』這幾個字是玩笑，」汝珍再度抿嘴笑了，輕輕舉起杯子，對方也拿起杯子和她碰杯。「檢察官不打開看看嗎？雖然我覺得你已經猜到那是什麼了。」


「那個⋯⋯我，」始木停頓了一會兒，思索著這樣的話是不是會太掃興而有些糾結。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念頭後，更是出現了一絲混亂。


「身為公務人員不能收下禮物，這點我還是清楚的。所以說這個禮物並不是身為警監的韓汝珍送給黃始木檢察官的，而是身為朋友的韓汝珍送給升職的黃始木的禮物。」汝珍小心地拍了拍盒子，示意他安心打開。


「⋯⋯，」始木點了頭便打開盒子，看見精緻的領帶夾還是悄悄地吞了口氣。他想起當初朴武成放在名片下一起遞來的信用卡而有些出神。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款式嗎？」汝珍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不如預期，雖然一開始也沒有抱有期望但發愣並不在她所設想過的畫面裡。「不喜歡的話也是可以回去換⋯⋯」


「不是這樣，這個⋯⋯很好看。」始木打斷了汝珍的話，雖然心裡還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收下，他還是沒忍住先回答對方。「只是我並不確定這麼貴重的物品是我可以收下的。」


「也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汝珍揮了揮手，想起休假難得去百貨公司便被攔下推銷的畫面，儘管這東西的確不算便宜，但以他們合作過辦案和這些年來的相識，她並不覺得這是份送不出手的禮物。「真的不用太介意價格。」


「可是當初不是還想用便宜的價格跟我租下房子嗎？」始木開口看見汝珍瞇起眼隱約的不悅，帶些嗔意又有些玩笑的眼神揚起了嘴角。「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的心意，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接受這樣的祝賀。」


「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心意⋯⋯，」汝珍噗呲笑了一聲，把頭髮順到耳後。「那我問你，當初塞給你的那些畫，難道就是毫無價值的東西才能收下嗎？」


「我的確思考了一下，但那些紙和畫風並不足以構成賄賂⋯⋯，」始木看著再度瞇起眼瞪著自己的汝珍閉起了嘴，看著對方一邊咬著終於上桌的漢堡飄開了視線。「謝謝。」


「所以說禮物的價值還是取決於收到的人怎麼定義啊！」汝珍塞滿漢堡而鼓起的雙頰讓始木想起了上次看見的倉鼠的影片。他拿起漢堡前瞥了一眼手機確認沒有來電後也跟著咬下。


「那些畫⋯⋯，」始木結束第一口後開口，看著汝珍好奇地盯著自己，清了清喉嚨繼續完成句子。「並沒有金錢上可以換算的價值，所以也可以說是無價。」


「唉唷⋯⋯才升職就會說好聽的話了啊！我們檢察官。」汝珍大笑出聲，忍住想隔著桌子拍對方手臂的舉動，她看見始木縮了一下肩膀。「總之，恭喜升職。」


「謝謝。」

( fin. )